七岁的陆时安对于这个完全不是自己母亲生下的婴儿丝毫不在意,只冷淡地打量着尚在襁褓中,连说句话都不会、只会咿咿呀呀无意识叫唤的婴儿,直到幼婴被奶妈小心翼翼地托举着给他看,陆时荷才发现婴儿竟然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抱住他的手臂,然后“咯咯”地笑起来。
那时候,陆时荷感觉自己的心松动了一下。
陈祝安底子很好,长大后那张脸就展现出比孩童时候还要说不出来的漂亮,不用任何修饰,就像现在这样,安静时就好看得要紧。
一想到往日,陆时荷的眼眸中又生发出几丝连他本人都没有发觉的情谊,揉了揉眉角,微颤的手指又重新将陈祝安已经放在被衾的手包裹在自己更加温暖的掌心中。
不一会儿,陈祝安眉头微皱,嘴里面开始无意识地发出几句听不清的呓语,眼角处落下一行泪水,从平坦细腻的皮肤流淌至鼻尖。
陆时荷伸手想着替陈祝安揩去,听到细微的蚊蝇般的响声,刚刚凑耳去认真听陈祝安说的是什么,下一秒,他的眸色忽而变深。
身旁安静的那人早已睁开双眼,无声地看向他。
因为难受额头夹杂着的汗水以及陆时荷用温热软布擦拭留下的水珠凝结在一块儿,彻底打湿陈祝安额间的碎发,原本湿软的几缕碎发如今微卷,让陈祝安看去更像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
真的有点像李成刚刚故意在他面前告状,说的什么水鬼的化身。
气息霎时间凝固起来,陆时荷故作淡定地收回手,“你醒了,口渴吗,我去给你倒杯水。”说罢走到桌旁,仿佛刚才那个认真观察陈祝安的不是他一样。
陈祝安还沉浸在眼前这不知该奉为借尸还魂还是修炼无良功法带来的副作用,缓了一会儿,他在被子下面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比最开始醒在棺材里面时恢复些许力气,陈祝安便仗着这点力气吃力地坐起来,靠在床头的枕头上,睁着眼睛,无神地盯着举起水壶倒水的陆时荷。
在这个他熟悉得闭上眼就能描摹出来的身体后面,房间里面布置的灯光随着陆时荷的动作照出一大片黑影,陈祝安抿嘴,伸出五指,手心对准那盏掩盖一半的豆大的灯,似乎又放在眼前,堪堪将陆时荷遮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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