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这个亘古的难题到底不会被连虎在今夜就解开,于是他很罕见也很合理地失眠了。
等到天蒙蒙亮时,连虎撑着疲惫不堪的双眼,他已经是半睡半醒的状态了,或许眼前泛着迷幻光圈的模糊场景让他误以为自己已经坠入深沉梦境,或许整夜的胡思乱想已经让他失去了判断力和理智,他抱着一丝的委屈与不解,竟然梦游一样滚下了床,只凭着直觉往前走,忽然脚边踢到什么,便有一双手将他的腰揽下来。腰侧熟悉的触感让他变得顺从且乖巧,于是顺着力道便躺倒,钻进一个并无如何温暖但是柔和的怀抱,他终于沉沉睡去。
于是第二天连虎便发现自己和宋鸿运一同挤在了硬邦邦的地铺上,他甚至颇为诡异地把腿缠在了宋鸿运的腰上。睁眼有些困难,大概是因为差点通宵的缘故,哪怕后来到底是睡下了也无法弥补疲惫的精神,一双手便搭在眼上,带着些微的凉意,熨着肿胀的的眼皮。
“醒了?”
宋鸿运半个身子已经被挤到地上,他颇艰难地侧过了身子,拇指去抚弄连虎耳侧的鬓发,那里有微微的汗湿,带着温热。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连虎在黑暗当中眨了眨眼,睫毛便触到掌心,或许是瘙痒的反馈与温柔的话语叫他情绪寻到出口,小小的狭窄的心容不下太多思考,各种猜测与疑惑一股脑化作委屈——宋鸿运凭什么能这样掌控自己的心神?
回过神来时,他的泪水便流落在宋鸿运的掌心,如一场毫无预警的雨,滴落在不知何人的心间。
连虎有个习惯,他哭得静悄悄,不叫人知道,唯有唇会抿起来,直板板的,委屈又倔强。他察觉到宋鸿运要抽回手,于是死死擎住对方手腕,终于从喉咙中溢出一声呜咽。
大概是因为实在太突然,哪怕是宋鸿运也有些失了主意,只好揽过连虎的肩来轻轻拍了做出安慰,“想家了?”他一贯对连虎用这样哄人似的问句,做出长辈一样的关怀来,可惜对此时的连虎来说只能是雪上加霜。
有什么办法呢?只因为他的心已经先行退却了一步,偏偏对手仍是朗月清风,岿然不动,这使他产生了极为不平等的感受,他从前决没有这样的经历。
泪水淌得更凶了,它们在宋鸿运的手心里简直要蓄成一滩小池,从指缝当中漏出来。宋鸿运见着人这会儿像是怎么都不会答话了,干脆坐起来拦腰将人抱在腿上,连虎虽说自认成熟大概还是残留了些小孩子气,到底没反抗,反而颇依赖似得下意识往人怀里靠,大腿也分开岔坐到宋鸿云身上,像一头委屈的小老虎,垂着耳朵与倔强的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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