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韩雷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借着月光仔细瞅童童的小脸,回话道:“说这些客气话干啥。”

        深更半夜,一辆板车驶过村里扬尘的路面,在月影下拉得很长,要是叫哪家起夜的听到,八成得被这响动吓一跳。

        方童被大被裹得只剩张脸蛋,赤红小嘴儿微张吐着气,看着比平时个子更小了一圈。韩雷悔极了,恨不能扇自己几个大耳刮子,大手盖在人高热一直未退的前额上,忍不住小声地唤他:“童童...童童....哥对不住你...哥以后不这么欺负你了...哥对不住你...”

        方童早被烧迷糊了,也不知听见人说的话没有,过了许久却忽然说胡话似的嘟哝了几句:“雷子哥...对不起...爹爹...”

        每个字儿都像含在嘴里说的,韩雷是正好低头跟他贴脸的时候听着的,眼眶一热差点没哭出来。

        要是真烧傻了也要养他一辈子,要真出了啥事儿,自己抱着人一块儿跳牡丹江得了..

        韩雷脑袋里禁不住地瞎想,想完了又把自己暗骂一通,想着跟人一块儿死去又觉得自己没担当不是条汉子,一颗心像坠了块大石头,沉得难受。

        从白石村到城里的中北医院要跑大半个时辰的路,更别说夜里看不清更得慢些,等两人冲进急诊室的时候,测完体温,方童已经烧到40.2度了。

        值班大夫诊病,韩雷一直抱着人不撒开,直到护士说要脱了裤子给屁股扎退烧针,韩雷傻了一下,终于肯把人放病床上了,只是站

        这生病的男孩细皮嫩肉的,跟一瞅就是劳动人民的韩雷不一样,另外一个高大英俊的又是个书生模样,护士有些奇地打量了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三人几眼,脱下了方童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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