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晰感知到腹中孩子的生命一点一滴倏然远去,除了呼痛却无能为力。太医匆匆前来,为昏迷的她灌下一碗药。再次醒来之时,只能瞧见一个红红的的小东西从身下流出。
那个孩子那么小,却已经有了手脚,她甚至能偶尔感觉她在肚子里有力踢她。
无数次幻想着有朝一日与腹中孩儿相见,却没想到,初见已是天人永隔。
她疯了似的派人去请薛元清。等了一天一夜,只等到一个不起眼太监前来传了句话:“不过是个女婴,流了便流了。”
直到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腹中骨血不过是他博取皇帝宠爱的工具。如果腹中诞下的不是皇长孙,那就如路边的芥草,比尘埃还不如。
随后不过一日,钦天监的黄铜丧钟长鸣八十一声,阖宫上下恸哭缟素。一向疼爱她的太后于梦中乍然薨逝,而她也背上了腹中亲子难留与太后八字相克、命中带煞、妨害亲长的污名。
白芍静静地听她说着,一言不发。
虞莞抹了下眼角渗出的泪。她这一生,好像自小产起就走到尽头,往后只是昏沉苟且的人偶,不断回忆着那一场悲剧。
从此薛元清抬了诸多妾室进门她也不管不问。而她被太医诊断不能生育之后,被薛元清以触犯七出之名休妻。
其间种种,都好像是别人经历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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