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睑蓦然颤了颤,猛然心头一酸,似沉默已久的江海,突然翻涌了起来,但它并不剧烈,只是美人迟暮。

        花玉龙眸光定定地看着她:“你这一场人生里,最值得的事,不是在一个男人身上。”

        玶若抬眸看向花玉龙,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你知道在这世上,能遇到‘情’,有多难得?我从道入邪,不再似你这世俗凡人般被囚禁身心,至少,我得到了自由,而你没有,你们谁都不能说我错了!”

        花玉龙从怀里拿出空同镜,那上面倒映着自己清秀的脸庞,她不过一个修行浅薄的女冠,又如何能比这女尸多参透半分世道呢。

        这时,清垣的声音如风般在这船中低低回旋:“情,能令世间万物生出软肋,精怪化为人形,仙神堕为妖魔。‘情’难得,不代表它便是好的,玶若,你入魔太深了。”

        玶若眼眶红红:“清垣观主,入魔,是我的宿命。”

        花玉龙手中的空同镜面上,忽然现出了一抹眉目星朗的影子,惊得她蓦然抬头,竟是撞见了玄策幽深的瞳仁之中。

        “玄寺丞!”

        他从花玉龙手里拿过空同镜,轻声问了句:“你方才,怎么把这镜子上的火扑灭的?”

        花玉龙摊开手心给他看:“我自己放的火,我不怕。”

        玄策微不可察地说了句:“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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