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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伯爵府的马车就说在这时候驶入前院的。这辆充满了异国风情的马车一路穿过狭小的土路,引得小镇上的人们频频窥视。只和劣马打过交道的马夫一路小跑地迎上来,看到那四匹高大得多的白马,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这里的马厩显然招呼不了这位佳客。
一个灰白头发的英国管家挥开了马夫,亲自上前拉开车门。早安,阁下。希望您的旅程顺利。
你的法语说得很好。王尔德扶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是的,在下有一点法国血统,我的表亲在普罗旺斯有一个小庄园。
那太巧了,我在普罗旺斯也有产业,也许下次会遇见你的表亲。王尔德对他微微一笑。他的神情有点疲惫,似乎还没有完全摆脱异国旅行的不适。这个小镇看起来很宁静啊,希望我没有来得太早。
两位陛下正在等您。管家直面他的相貌,却没有露出一点异色:请随我来。
这栋房子外观普通,内部却布置得颇为舒适,显示出了维多利亚女王对于这昔日的高卢皇室的优容。王尔德看到了那一对坐在沙发上的帝后时,就看到了这种优容的效果。显然,他们依然把这词会面当作臣子的觐见,不肯放下已经摔碎了的王冠。
他就像一个臣子一样行礼——这还是他第一次行这个礼,因为从他在巴黎歌剧院醒来开始,法国就缺少一个国王。
请坐下,卡特伯爵。非常感谢你的到来,我会记住你的忠诚。拿破仑三世开口道。他还记得老卡特,虽然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是光看外表也仪表堂堂。这个奥斯卡,还真如巴黎传过来的小道消息那样,自幼流离在外,没受过贵族教育,也完全不像他的父亲。
对于贪图权势的人,可以许以厚爵,对于贪图享受的人,可以赠予重礼。但是眼前这个人让他有一种违和感。他白手起家,熟悉各个阶层的法国人,却看不透眼前这个相貌有瑕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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