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贡氏念叨着,有黄花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酸枝三屏风各一张,楠木多宝格和豇豆红瓶各一对,岫玉如意一柄,有方形雕有龙凤和喜字花纹藏蜡的铜质蜡扦,连着一柄锡质油灯,内盛香油和蜜。粉彩茶叶罐和素三彩瓷果盘必不可少,内装苹果和石榴。最后一套素三彩十八子攒盘,装满喜果,五彩百宝纹多宝格盘若干个,内装蜜饯干果。
除了拔步床和屏风,这些东西都锁在几个沉木箱里,想必已经染上了一层灰尘,不见天日。她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什么时候能用上,索性怕平日里磕坏了,便让它们一直沉睡下去,即使如意楼最困难的那些日子也不曾拿去典当铺当了换钱。
但就怕等她成亲时,这些嫁妆都太老旧了,拿出来都是“古董”了!也不知是拿来用着,还是拿来当祖宗供着?
步如琅本是提笔写着账,倒是被自个儿这一通无厘头的暗忖,生生弄出一丝笑意。
她也不恨嫁呀?为何要无端想这么多?非也非也,看来她也被小竹子那纯粹的萌动,给撩拨得春意盎然了。
因着今儿个是乞巧节的缘故,京中小娘子的约束松了很多,带着白纱围帽出来游街的比往日多了许多。听鲁二娘说还有富贵人家的贵妇泛舟游石门沉香浦,那些游舫用素馨花、茉莉花装饰,称为花艇。贵妇们弄得花样比普通街坊人家要多,但盛京的妇人们皆信此日为“神女淋浴日”。
不论贫富,仪式的庄重感必须要有:上贡品、净手、上香、拜祭,缺一不可。
难得有专门的女节,那些闷在深宅大院的小娘子,怕是将一年的期待全攒在这天,街上的香衣花轿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里,云鬓凤钗间穿梭着初秋的和风氤氲,袭来一卷卷扑鼻的香脂粉花瓣甜味。
因花令会上那一番宣传,不是没有贵女来寻如意楼,但往日几天才能碰着一个,可今儿个乞巧节,来如意楼寻吃食的贵女人数,竟是之前加起来的几倍!
这生意谁不做谁是傻子!
步掌柜乐得开花,连忙给这些贵女开了一些布置高雅些的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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