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深夜,遂英才歇了,第二日一早便率人出了城,又整整忙了一日,方才查清楚那傅亦然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酉时末他好容易忙完回了营,就见一人坐在他屋里正候着他。
熟悉的玄甲和白毛头饰,不是晁烽炎又是谁。
“你来干啥?”遂英瞅见晁烽炎,眼皮就开始跳。
晁烽炎见他一脸疲色,开门见山直接道:“那傅亦然不止跟你们做了交易,他也在苍云内插了线人,卖给了我们几批粮草,前三次的都没问题,但第四次的粮草内,掺了些东西,风军师他心细如发,粮草问题一向由他亲自监管,那东西没能瞒过他的眼。”
晁烽炎难得话多,但说了一半他也懒得多说了,直接将一封书信递给遂英,遂英拆了看了,内容他大部分都已知悉,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没想到风夜北竟然更快的察觉到了奚人的动作。
那傅亦然虽看似汉人,一口汉话十分流利,但实际上他却是正宗的关外人,入关多年也潜伏了多年,一直以商人自居,但实际上却一直在为奚人偷偷做事,搜刮粮草私运出关。
而这一次与天策府和苍云军接触,是借着今年年景不好,朝廷拨不出足额粮饷的情况下,他起初伪装的很好,谁都没能看出他的真实身份,但苍云军的风夜北是有着八面玲珑心的奇人,对药理也颇为精通。
傅亦然售卖给他们的粮草起初并无异样,交易几次后以为他们放松了警惕才开始动手脚,给人吃的粮并没有问题,但喂马的马草精料内却掺有一种奚人草原上名为“耳草”的罕见毒草,那毒草对人没什么作用,但对牲畜有一定伤害,毒性并非一次性发作的,而是时长日久后慢慢显露厉害,牲畜起初只是便稀,但久了消化道被腐蚀的厉害就会开始便血消瘦。
且麻烦的是这毒草不论外形还是味道,与草原上的常见的马草区别并不太大,牧民的牛羊马时不常的就会误食,一次两次无碍,但若是连续吃个十天半个月,那牲畜基本就废了。风夜北如果不是当年在外游历见识过这毒草的厉害,也不会那么快察觉。
书信落款及印鉴是苍云的大统领燕帅的,假不了。
遂英笑笑,心道他们这还真是跟友军想到一块去了,遂英自傅亦然的私人储藏室里带回些许马草后就找人鉴定过了,他虽然不识药理,但他乃天策军,座驾宝马可谓命根子一样的爱宠,平日里对马草熟悉的不能再熟了,那玩意一入嘴他就察觉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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