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钱家门口堆了太多东西,大门都不能完全打开,李三援侧着身挤出去,还是不小心擦到门框上,不怎么干净的衣服上又多出一道黑痕。他有些嫌弃地拍打身上的衣服,忙活一通后抬起头,差点吓得心脏停跳——陆以川正站在防盗大门后面,隔着栅栏缝隙死死盯着自己妈妈。
李三援僵在原地不敢动,似乎只要一动,对面的人就会扑过来把他喉咙咬断,他就像被猎食动物盯上的猎物。那道锁着的防盗门倒是给了李三援不少安全感,让陆以川无法前进,但是也让李三援被困在原地,他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心跳得跟打鼓一样。
“过来,妈妈。”陆以川先开口打破这死寂,但他的声音绝对称不上温柔,冷得要掉冰渣子似的,李三援甚至感受到那语气里的杀意。
“你再不过来我就进去了。”说着,陆以川举起手,向李三援展示手上的钥匙。原来他随时都能进来。
陆以川是自己儿子,他不会拿自己怎样的。怀抱着这样的期翼,李三援最终还是磨磨蹭蹭走过去将门打开,锁芯咔哒一声响起,陆以川几乎同时拉开了大门,然后一把抓住李三援的手腕,那力道大得要把人的骨头都捏碎。李三援想抽回手已经来不及,就被陆以川拖着往楼外走,他慌慌张张的脚步跟不上陆以川的速度,没几步就绊了一跤,还没接触到地面就又被陆以川提起来继续向前。
确实如李三援看见的那样,陆以川要气疯了。他打李三援电话一直打不通,找遍他所有可能去的地方后,只捡到被摔坏的手机。
查了酒吧的监控,发现妈妈被一个男人拖到后门打时,他心中蓬勃的杀意已经再也无法掩藏,而这种盛怒在看到李三援上了另一个人的车后逐渐走向失控的边缘。陆以川一晚上用尽所有手段挖出了莫钱的信息,一个男人乏善可陈的生平摊开在他面前。他撕碎了莫钱的档案,循着陆屿发来的地址找到莫钱的家,就在他准备冲进这栋破烂的楼时,一段遥远的回忆忽然溜进陆以川的脑海,那时候他还在高中,也是这样一路查到某人的房前,屋内是妈妈与另一个男人。
那一次,陆以川走进了房间,他和妈妈的关系从此扭曲破碎,这一次呢?还是直接走进去吗?
陆以川靠着车子想了一晚上,想李三援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到了家门口也不进去,为什么遇到任何事都不告诉自己,为什么他的第一选择永远不是儿子。失望、愤怒、悲伤,还有一点不知所措共同织成的大茧将陆以川包裹其中,他想不通自己的爱究竟差在哪里。
而这些思绪这些疑问在看到妈妈的那一刻变得不再重要,陆以川隔着栅栏盯着李三援,脑子里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把妈妈关起来吧,让他的世界只剩下自己。
李三援被陆以川一路开车载到了郊区,他有些不明所以,想问陆以川他们去哪,可话到嘴边,一看儿子的脸色又不敢开口。车子开了快一个半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这里已经远离城市,完全被森林包围,仅容一条盘山道与外界相连。李三援来过这里,那时候陆黔安还没死,他专门买下这片地修了这房子来度假,说是度假,其实就是带李三援来野战,两个人在林子里瞎搞一通不会受到任何人打搅。还以为这里已经被陆屿收回去做别的用途,没想到竟然保留着原本的模样。李三援触景生情,有些伤心地看着孤零零的房子,直到陆以川下了车绕到后座,将他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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