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阒寂,灵堂只剩下她一人,Y风四起,吹得丧幡猎猎,如百鬼号哭。宽大衣袖下,苍白手指SiSi绞攥在一起,隐隐渗出些红,忽而脱力松开。

        一尊带血的观音像滚落在了膝边。

        商贾之人大多迷信,笃信神佛显灵,庇佑其家宅安宁,子孙昌茂,福寿绵延,为此请几尊开过光的佛菩萨像摆在家里,日夜烧香供奉,以彰诚心,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刘严的原配岳氏Si后,续弦的王氏犹为虔信,整日吃斋念佛,与青灯古佛相伴,不肯踏出佛堂一步。但也有人说:她分明是做了亏心事,怕Si后堕入阿鼻地狱,遭油锅烹、遭恶鬼分食哩!

        无论如何,偌大一座刘公馆,乌泱泱聚来了各路神佛,百十步一见壁龛,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如有灵犀的,阿虹垂眸与观音对视,只见它通T由白玉雕成,莹润剔透,不过婴孩臂膀大小,却纹刻得栩栩如生。白衣菩萨端坐于莲花宝座之上,面容柔慈,眉目含笑,美得悲天悯人,与普度众生的神只并无二致,唯独姿态是罕有的放浪,薄衣轻透,t0ngT毕现,r峰饱满,一尾灵蛇自莲x中钻出,细长盘踞于腰间,环环g绕,重重勒缚,蛇头倒竖于x口,似在守护至宝,又似在环伺吞噬。

        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又y邪的雕像,根本不似寻常之物,它的额心亦生有一线天目,与自己的胎记如出一辙。她与它对峙,却被某种超然的力量压制,四肢百骸都动弹不得。幻视之中,那条黑黢黢的蛇竟活了似的游弋下来,蛇身冰冷滑腻,以同样的姿势勒缠住她,自腰肢往上盘桓,越挣动就束缚越紧,y密鳞片刺入T肤,针扎似的砭出密密麻麻的痛意。

        这种难以言喻的怪异之感,好b对镜自观,镜中景象遽然消失,滚滚妖气之中,倏忽腾起一则诡谲的预言——她于观音眼中窥见自己的命运。

        就在十几个时辰之前,洞房红烛泣血,秤杆挑开喜帕,合卺酒掷落在榻边,描金绣凤的嫁衣被撕扯得残破不堪,一只苍白漂亮的手颓然伸出帐外,摇摇晃晃的,想要虚空抓住什么,却只是徒劳。直至触碰到桌边一隅冰凉之物,她像是被蛊住了,擎起那尊笑靥如花的观音像,用力砸向了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小娘在等谁?”冰凉的手指一寸寸摩挲着后颈的细腻皮r0U,像在把玩JiNg美的玉器。三小姐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无声无息的鬼魅一样,“都说人Si后头三天,魂魄会回家探望,难不成小娘和我爹人鬼情未了,怕他h泉路上寂寞,打算追随他一道去了?”

        不待阿虹回答,刘钰又自问自答一般,指尖玩味地g起她的发梢,略为惋惜地叹道:“我只知小娘是菩萨相貌,却没想到小娘还有一副蛇蝎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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