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房内安神的香气弥漫,男人的呼吸也渐渐平缓绵长起来,陷入安稳的沉睡。黄謦垂着双眸,伸手翻过对方的手腕,去瞧那道尤为狰狞的疤印。他记得当时这伤口的血肉模糊,更记得当时自己心中的不忿。李谷昌该是将来不可估量的侠士,却被生生斩断了一双翅膀沦入尘土。即便是他也难免心中生恨,可玄机——身为谷昌师父的玄机却视若无睹般,竟没有一点反应。
这由不得黄謦想得多些。
他将睡着的人抱了起来,悄然走出屋子。
多亏了周安的出现,黄謦的性子被这段时日磨炼得谨慎细微不少,也做足了准备。他想到了若玄机也无法阻拦周安的可能,自然也留有后路。武林盟对他们并不安全,他早已寻好了一处僻静地安置李谷昌,安排下哑妇照料。只要他不说,哪怕是周安也不会再知道李谷昌的去向。黄謦走出后门却未停留,反而一路沿街拐过两条小巷,这才与安排好的马车接头。
车夫是他的旧识,办事牢靠且是异乡人,此次接头也要求其避开他人耳目。
他必须要保证这一遭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拜托兄弟了,将他送去那儿便会有一哑妇接应。”黄謦再三叮嘱,不免叫车夫也有些紧张得看了看被抱进车厢内的人。
“这般大事黄兄怎么不亲自护送?若是出了差池……”
黄謦摇摇头,这会儿将信件放到了李谷昌身侧。“他若醒了,你便让他读信。我留在这儿,暂且抽不出身,待之后再去看他。”这儿总得留下人同那疯子周旋,若是能将周安杀了便是最好,若是不能——也叫那周安再寻不到李谷昌也好。
不远处传来振聋发聩的动静,黄謦只觉眼皮一跳,顿时脸色丕变冲车夫喊道:“走!”事态生变,饶是黄謦也没想到哪怕是一晚的时间都熬不过,他最后看了眼疾驰出去的马车,随即动身原路折返回武林盟。
越是靠近,黄謦的心口跳得便越厉害。
待黄謦走进庭院时,恰巧目睹周安从他原先安顿着李谷昌的房内缓步踱出。对方似乎并未瞧见他,反而看向了站在另一边的玄机。“你瞧,师父,”周安的语气堪称平淡,可却充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味道。“——他被藏起来了。”哪怕是黄謦这个距离,已隐约能感觉到周安给人带来的那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来。显然周安不知为何实力提升颇多,甚至是玄机也被压下了气势。
玄机哪里想到周安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一般,他好言劝着对方多忍耐两日,莫要逼急了师弟,也好叫他能对外处理好这些麻烦事儿。没想到周安竟不听劝,兀自便决定去见李谷昌。玄机无法,可还是惯着周安的性子将李谷昌的住处如实相告。
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原本该在里头的人这会儿竟不见了。玄机被徒弟这般当众质问多少也有些觉得丢面,却还是按捺着脾气和周安解释:“之前李谷昌就在这屋里,或许是谁带他出去吃饭了也说不一定?”他笑着上前,“小安你先别急,师父帮你问问。”可转头玄机就变了脸色:“李谷昌去哪儿了!你们还不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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