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多久笑意便被忧色掩去,之前他去市集那一遭周安就曾对李谷昌做了些什么,可这却不容他深想,他本就在市集上听闻了不少关于谷昌的那些风言风语,之前也曾亲眼目睹过周安做出的苟且之事,如果在他出去的时候周安真的对谷昌做了什么……黄謦光是这一番设想,胸口便一阵郁气翻滚,内力也跟着在经脉中横冲直撞起来。
看着黄謦那副欲言又止眉头紧蹙的模样,李谷昌如何猜不出对方所担忧的事。他碰了碰黄謦让其摊开手掌,又慢吞吞地写下:[想吃兔子]他写完后,看向一脸无可奈何的黄謦露出可怜嘴馋的模样,李谷昌舔舔唇,似是急切般伸手轻轻碰着黄謦的肩头。
黄謦瞳孔中的血色退去,好气又好笑得继续给李谷昌揉手。“行行行,我去给你捉两只野兔回来。”他给墙角炉子里添了些碳,又叮嘱了几次后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李谷昌面上的笑随着黄謦的离去而落下,眼中的光亮也慢慢灰暗下去。
独自一人时那股倦怠感才冷不丁袭来,李谷昌坐在椅子上有些昏昏欲睡。
没多久,屋门再一次被推开,携着的冷风随之吹进屋内。李谷昌以为是黄謦担心自己去而复返,没想到抬眼就瞧见走进屋里的周安。李谷昌发觉自己似乎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这个人了,以至于自以为那些磋磨与愤恨都被积压到了心底深处,自以为当面对周安时自己至少能够维持住表面上的平静。
但是在周安出现在面前后,李谷昌才察觉到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惧与厌恶。若只是单纯的厌恶并不可怕,可周安带给他的是长年的毒害,残酷的折磨屈辱——那种将他捏在手心里把控的蔑视几乎一度摧毁李谷昌的意识。在意识到这个对自己抱有强烈恶意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时,李谷昌只觉浑身上下从骨头缝里都渗出阴冷感来。
这种恐惧非但没有随着时间过去而磨灭,反而愈演愈烈。
“还真把你养得听话了,”周安掸去衣衫上沾着的零星雪花,带着屋外的凉气走近。“该说不愧是……黄謦吗?”他在李谷昌面前站定,垂眸审视。即便李谷昌做出一副警惕的模样,可终究不过是色厉内荏,身为医者的周安即便不上手号脉都能听出男人呼吸压抑急促。
他过来找李谷昌并非是突发奇想,实际上周安已经在旁有意无意观察好一段时间了。从李谷昌开始对黄謦放下心防的时候,他就琢磨着该将两人分开了。不然李谷昌只怕会是对黄謦产生依赖心,黄謦身为主角想来也不会推脱只会一味承担起照顾李谷昌的责任。
周安发现李谷昌正在把曾经用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套逐渐用在黄謦身上。他会对黄謦笑得眯起眼,会佯装可怜得讨好,会与对方做些亲密的举动,会像是撒娇似的耍赖——活像是曾经那个缠着自己的麻烦精。既然李谷昌现如今已经足够精神了,周安也考虑着将对方领回去。
“见到师兄不高兴吗?”周安目光自对方紧抿的唇上掠过,问道。他只不过是朝男人伸出手,却被李谷昌避之不及一般挥臂挡开。只不过他的抵抗在周安看起来微不足道,他顺势攥住了男人的手腕,去看那道凹陷的伤疤,那上头敷了一层白色的膏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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