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胆敢妄议侯爷,你是嫌吃的教训还不够吗!”一尘打断了她。
赵心妩一脸无所谓,侯爷早就出门了,她生来性子散漫,哪怕敬畏沈云之的威势也忍不住碎嘴一二,只因人心都是肉长的,在卫宅蹲了几年,很难不为卫公子的品行所折服,这几年世道艰难,但他庄子上的佃农就是活得有人样,逢年过节他们无不庆幸遇上了一位仁厚的主君,不像别处那样沦落到卖儿卖女,食不果腹,甚者家破人亡,他还施粥济困,给普济堂捐物赠药,见不义之事,亦匡扶之。可惜这般仁善之人,时运却不宽待他,她受镇北侯大恩,做不出忘恩负义叛主告密之事,但良心终究有些难安。
余晖落尽,都城重归到万籁俱寂之中,朔风经过这处雄伟的城池,带来远方奔腾的马蹄声,星星火光由远及近,蜿蜒着向饱受战争创伤的城墙靠近,夜归的战将们,盔甲上附着寒霜和血腥,身负文书,一进城便直奔镇北侯府。
其情急势凶,急寻沈涛,这架势和一身血气惊得管家心神不宁,花芙接过文书顷刻间看完,眉头紧促,心急如焚,抬头向众将镇定道:“稍后片刻,我立刻召集人手,待会南门集合。”此时沈涛在西营未归,主子例行巡查便撞见此等恶事,她可便宜行事。
“好,军情紧急,望速决。”说罢,一行人便上马往南门疾驰去。
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南门打开,一队人马冲上大道,裹挟着飞扬的积雪返回东营。
“外面出了什么事?”卫安怀放下碗勺,剩下的半碗清粥他实在喝不下去了,墙外步履声急促冲冲,都传入小院了。
“无事,公子。”一尘有些无奈,不知发生何事,管家如此急切召集府兵,全府戒严,竟惊扰了公子,他看见公子食欲不佳,面色苍白,想到公子刚醒来脸色青白,抱着痰盂吐了一刻钟,只吐出了酸水,公子仍是呕个不停,难堪愤怒之下还吐了血,身体如今虚的很,吃这么点,腹中空虚,如何服药,便劝他多吃点。
他一点都不想直面公子,毕竟昨晚他俩可是“为虎作伥”了,公子一醒来看见他俩面色一变就动了怒,不染精得很,早早借口端药跑走了,繁花似锦不傻,个个低眉顺眼,对一尘的示意只当瞧不见,就当个只知端粥递水的工具人,恨不得离怒火中烧的公子远点,公子的眼刀别往这边刮就好了。
呵呵,这时候又是个“老实巴交”的好婢子了,一尘心中冷笑,没奈何,“恶人”只能由他顶着冷飕飕的杀意来当了,不然公子的身体状况要是急转直下,主子回来肯定要问责他们。
卫安怀喘了几口气,手脚发软,知道他若不吃完,他们便会如他刚才那样逼迫他,若不吃,便强灌,他心中既怒且悲,连最可能的自戕都无法做到,明日沈云之归来还不知如何折辱他。他虚弱无力,只能任他们摆布,服了药丸汤水后,不出所料神思困倦,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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