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来迟的除了痛觉,还有比痛楚更浓郁的悲伤。黑暗中,他心如刀绞。

        ……哥哥,你还没有原谅我啊。

        何人欢喜何人愁。不知过了多久,密集的炮火声终于结束了。只有一两声爆炸偶尔响起,仿佛节庆的烟花,给清冷的风津道带来一丝欢快的气息。

        空荡而寂静的房间里,吉尔伽美什困倦地睁开了眼睛。

        房间的穹顶被炸了好大的一个洞,裸露着钢筋和碎砖。透过洞口可以看到干净的夜幕,满满地撒着星星。

        今夜难得安宁。大脑不再嗡嗡作响,身体也没有可耻地自发求欢。肚子似乎轻松了不少,至少后穴,以及别的什么地方,也没有被塞满的感觉了。

        他平躺在祭坛上,保持着那个不算舒服的、赤身裸体地被搬上来的姿势。他身上的血污已经凝固了,伤口不知道算疼还是不疼。可他毫不介意自己的脏臭污浊,只是安静地睁着眼,近乎贪婪地凝视着高远的夜空,脸上久违地浮现出一抹安详平静的神采。

        在他模糊的印象中,很久之前,他刚刚踏入这个异乡的国度的时候,也是一个无月的清夜。旷野辽阔,孤星高悬。

        彼时的他刚刚失去了一切,带着满腔炽烈的情感,为复仇而来。

        突然,他如同赤子般的眼眸微微睁大了,在他的视线中,无声无息地浮现了一道黑色的人影。

        对方一身黑袍,兜帽下是一张冷冰冰的黄金面具,遮住了容貌。他通过那个蛇的轮廓勉强了认出了这是之前买下他的人,他想了想,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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