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得那带了哑意的声音低低唤了一声师兄。

        谢云流喘气停了一瞬。

        “你醒了。”

        “……嗯。”

        他的手还按在李忘生腰上,看着他迤逦青丝间隐约露出的牙印,声音小极了,可仍让他听得真切:“也算我趁人之危……你若后悔,”他顿了顿,“那又如何?”

        “是你先负我。若是——”

        “师兄。”李忘生打断了他,盯着铺在地上的衣物近在咫尺的纹路,“师父并未想将你交出去。他所言的一人承担,是欲自己进宫面圣。”

        “……是吗。”

        啊,确实如此。本该如此。

        顷刻间沉甸甸压在他心口的那座沉重焰山喷发开来,却是将飞灰阴霾尽数喷泄了去,层云叠嶂尽数散开,孤鸿落了栖枝,残雪化了枝头。

        师父,师父自然不会害我。那可是他的师父。劫后余生的雀跃与并未被抛弃的实感涌上心头,他尚未来得及高兴,却忽而想到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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