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下黑暗的楼梯,高启兰再也藏不住眼角的泪水,她咬着唇,喉头涌起一股血腥,问高启盛。

        “对啊。”高启盛说,“我刚才就说让你不要来。”

        其实不该是这样的。

        怪他。

        他腹诽,一瞬间胸腔里充满了无来由的倾诉欲。不过当高启盛回头看到小兰双眼混沌的泪珠,他迟疑了。

        熟悉的苦痛涌上心头,高启盛感慨,就是这同一个楼,同一个楼道。

        大哥当初在这里为他抹去眼泪,也是同样的心情吧。

        1989年,阿盛十三岁,哥哥二十一岁。

        街坊赖以为生的旧厂倒了,工人们分光了厂区最后一把椅子后,这些老楼的各处开始蔓延起此起彼伏的争吵声。

        不过对于早就被工厂抛下的高家而言,这些事儿大多牵连着一些无关痛痒的传言。在连续一个月都没见到隔壁邻居夫妇俩之后,高启盛才意识到,原来那个夏天总穿洗的发黄的布拉吉的高挑瘦女人真如传闻所言,跟着野男人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