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虎立刻看懂,噤了声,轻手轻脚地下车,提前下班了。

        朱朝阳看着身形细瘦,但足够高挑,最近勤于锻炼长了点肉,半个身子压过来还挺沉。高启强被他枕得肩膀酸,伸手去扳对方的肩膀,慢慢放倒下来,令朱朝阳侧躺在他大腿上。动作足够轻柔,可惜还是把熟睡的人弄醒,朱朝阳没睁眼,在后座上翻个身,伸手圈住高启强的腰。

        “您应该早点叫醒我的……”朱朝阳闷声道。他把脸埋在高启强的小腹,鼻尖压进染上体温的衬衫,不加掩饰地深吸,又缓缓吐气:“那样的话,虎叔还能送您回去。”

        那滚热的鼻息被织物筛过,落上肌肤仍然烫得令人屏息。高启强的下腹不自觉绷紧,尝试躲避呼吸的侵袭,手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亲昵地摩挲着少年的耳廓,干燥温暖的指腹由软骨蹭到耳垂,捏着那点软肉揉捻。

        这恐怕很痒,痒之外又有别的,因为朱朝阳环住他的手臂瞬间勒紧了。小孩子的意志力就是这样捉襟见肘,高启强脸上浮起胜利微笑,又努力不让那笑意透进声调里:“本来想让你多睡一会儿,谁知道还是吵醒了。”他说着,终于肯放过那只已经烧得红透的耳朵,去抚少年的短发,口气轻飘飘的:“你晚点送我回去也行。或者……我就在你这里将就一宿。”

        “嗯……”仿佛正在犹豫似的,朱朝阳发出一点模糊的鼻音。他的面孔在高启强怀里埋得更深,用嘴唇蹭过每一颗质感温润的纽扣,隔衣的轻吻缓慢向上,如蛇行蜿蜒。于是高启强认为他会选择前者,只是在那之前,要先履行他们约好的第三次。

        没想到会发生在车里,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们曾经也在这里解决过,以次数来讲,称得上熟门熟路。

        但在即将拱进大人胸脯中央的前一刻,朱朝阳抬起了头。“我也想送您回去……不过,今天确实太累了,晚上也不想再开车了。”他一句话就否决高启强的推测,刚才狎昵的肢体来往竟不是为了给发泄欲望做前奏,于是年长者的有意放任就显得太过薄佻。高启强发觉自己被摆了一道,脸色微沉,眉间愠意刚要凝聚,却又听朱朝阳软声道:“高叔叔,晚上您陪我一起睡吧,好不好?”

        虽然与想象中的时机略有偏差,但该来的终究要来。

        答应朱朝阳再帮他最后一次,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本以为小孩儿又会很快提起,未料朱朝阳这次很有耐心,像是舍不得花掉口袋里最后一个硬币,始终没主动邀约。相比之下,对这事儿更上心的人倒成了高启强——毕竟只要约定履行,朱朝阳再也不会缠着他做些出格的事情了。

        不经意压上背脊的宽大手掌、说话时凑得过近的呼吸、亲热勾挽而来的有力手臂,以及小狗一样凑来乱闻的鼻尖,每一个都像是朱朝阳会借机提起的契机,却又全都不是。最离谱的一次,是朱朝阳从身后圈住他的脖子,略带委屈地小声问,您还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事?青天白日的,唐家兄弟还在身边,高启强汗毛倒竖,生怕他乱讲什么。朱朝阳却继续道,您说带我去看采砂,都开工这么久了,怎么也不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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