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桓父王尚在世时,皇帝唤他桓公子,姚桓父王过世后,皇帝叫他梁王,如此亲昵地称呼表字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姚桓一时间摸不清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先行了诸侯朝拜的礼,规规矩矩的三拜九叩,挑不出半点错处。

        “臣姚桓,参见陛下。”

        皇帝见他这般,慢慢将书卷合拢,苦笑道:“廷臣为何与朕如此生分呢?论亲,朕是你的妹婿,论情,朕幼时被贼人掠离长安,幸蒙先丞相搭救后,还常与你在军中游戏,这份情谊,廷臣难道已然记不得了么?”

        姚桓神色未变,脸上满是臣子朝见天子时该有的庄严肃穆:“当初甫一回洛阳,家父便命人打了臣二十军杖,告诫臣陛下是天子,臣子当守臣子的本分。臣自是不敢忘记同陛下的情谊,然而君臣之礼大过天,臣实在不敢僭越。”

        皇帝唇边的苦笑之意顿时更浓:“何必呢廷臣?一月以后便是你为天子我为人臣,当真如此不肯通融?你放心,我星夜召你入宫,只是有一事相求。”

        姚桓俯首再拜:“陛下但有所命,臣万死不辞。”

        皇帝轻叹了口气,从龙椅上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弯腰将他搀起,低声道:“我知道,廷臣你素来仁善,必不会对我斩尽杀绝,此次若是能离开长安,我别无所求,只是除了阿节外,我还想……再带走一人。”

        姚桓虽然起了身,但仍旧垂眸,仍旧不语,尽心尽职地表演臣子该有的惶恐,没有半点接话的意思,皇帝只得抿抿唇,继续说了下去。

        “你可知,先丞相在永安有一处行宫?”

        姚桓当然知道那间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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