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和禅院直毘人对峙时他拿的那把短刀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武器,那可是十六夜家的神器,只要有了这把短刀,这些咒术师引以为傲的咒术就都没有了用处,至于那把短刀现在究竟被他父亲藏在哪里,禅院直哉心里已经有了几个答案了……

        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快恢复好身体,静静地等待一个最适合的时机,现在他父亲虽然和十六夜长谷狼狈为奸,不过像他父亲这样谨慎的人肯定不会让十六夜长谷的手下踏入他们禅院家一步的,只要他面对的是咒术师,一切就都有把握。

        禅院直哉是最害怕孤独与寂静的了,现在他整天一个人被关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对窗外暗沉沉的天和时不时传来的人群的讲话嬉闹声音,他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一言不发,木着脸,颤抖着蜷缩着。

        在白天里,他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临摹着禅院家的地图,大到东西南北每一个方向,小到每一条曲径每一个回廊,每一处侍卫交班的时间,通过每一个大门所需要的钥匙,以及禅院直毘人的那个藏宝阁,这所有所有的一切,他都不厌其烦地计算着。

        可是到了夜晚,他却什么都不愿去想了,可即使他努力让自己的大脑变得空空,那里却像是坏了一样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他和爱子的过往,泪依旧是止不住地流,折磨得他几乎是要窒息发疯,独自一人躺着的床铺总是冰凉到刺骨,若爱子还在的话,她一定不会让他如此痛苦的,即使她的体温并不算是炙热,她也一定会紧紧地抱住他,在他的耳边不厌其烦地告诉他不要害怕,她会保护他,深爱他,占有他,她总是那样的,虽然性格恶劣举止轻浮,但她的存在却可以让他无比安心。

        他太想她了,是用尽自己的生命去想得那种,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如此的感觉,在先前,他知道自己是爱着十六夜爱子的,可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爱的含义,他才真正意识到他的爱子究竟埋在他心里多深的程度,他本应该好好珍惜,不应该总是犯错误、动不动就耍脾气惹,干一些蠢得不能再蠢的事情,而现在,他再也看不见那双红色的眸子了,他曾经所渴望的一切都被他自己坏掉了。

        禅院直哉每夜都是以泪洗面的,他甚至都以为自己会哭瞎了眼睛,或许当他再也看不见之时,这一切都会变得简单一些,他也可以休息一会儿,不再去考虑那么多了,可是他的眼睛并没有坏,等第二天太阳升起之时他照样还可以继续流出眼泪,Omega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在脑海里不停地幻想起爱子若是得知这一切的样子,她会给这个孩子起一个什么名字呢………

        或许是因为害怕禅院直哉可以和外界取得联系,在他被关着的这段时间里,就连平日的一日三餐都是通过一个可以拉开的小盒子来回送进递出的,寂静几乎把他逼疯,但也同时给了他一个机会去思考这一切,让他身体上的伤口在悲愤之中慢慢恢复。

        而打破这一切的,竟然是他的叔父禅院扇。

        当禅院扇推开那封闭已久的大门时,禅院直哉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了,他面无血色,由于长时间的过分悲伤,他身上的肌肉日渐消瘦,宽大和式外搭套在他的身上让Omega显得像是一支折柳一般摇摇欲坠,可当他对着门口跪坐在榻榻米之上时,琥珀色的眼睛却依旧是高傲地上挑着,用依然有些红肿的眼尾轻蔑地瞟了一眼他的这个叔父,藏在袖口下的拳头已经攥满了力气,随时准备给对方致命的一击。

        禅院扇也没有立刻开口说话,他重重地合上拉门,让整个屋子再次陷入昏暗之中,阳光从北面墙上的小窗户洒进了屋内,窗户太小,左右不过即使厘米宽,寡淡的阳光只能勉强照在禅院直哉金色的发顶之上,在那白皙的皮肤抹上了一层朦胧失真的光纱,可怜的小少爷虽然没有了之前的那般神气,不过看上去依旧是过于的美丽,看了他这副模样,禅院扇不禁也在心中鄙夷了起来,好好一个Alpha偏偏长成了Omega的媚气模样,活该被禅院直毘人送给十六夜爱子做小妾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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