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腥红如血的沙发,从口袋拿出一只对摺的口罩戴上,才定下心环顾四周。

        我认得这里。每当我在病房引起公愤,他们就会将我送来这个加护病房。对面坐着A和B两名病患,A忽然想起什麽似地尖叫,刺耳得骇人。

        「怎麽了?」我问。

        「练习尖叫。」

        她说,当初被陌生人拖进公厕,就是因为吓得无法作声,即使期间不少人进出,却没人发现以阻止悲剧发生……

        她猛然嚎啕,原本一言不发的B,则趴到地上、敲着地板奋力大笑。

        噪音引来另外两名病患。C见他们大哭大笑的蠢样,从鼻孔哼出一口气:「神经病!」

        另一名病患是隔壁床的阿杰。上回我问他能不能陪我,他说要上重补修课程,我因为失望而嘲讽地说:「可怜!」

        当下他激动地勒住我的脖子,爆起的青筋一下贴在我眼前:「可怜?说我可怜!」……

        「嘿!又在这遇到你!」他拍拍我的肩,看似忽略我身旁咧嘴大哭、笑出眼泪鼻涕的两位:「有个家伙叫我Si自闭,我只不过把桌子扔到他身上,就又被拖来这里,听这里的老师说P话,好个伟大的辅导室……」

        A哭得凄厉,就像扯着喉咙发笑;B笑得猛烈,眼泪及鼻涕混在一起、滴在地板,彷佛令人反胃的哭喊──哭与笑的界线成了混沌暧昧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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