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很幸福,他的主人事事有回应,他的追求件件能实现。他看着入圈的视频里的人成为了他的主人,他的主人向他许诺五环的阴茎环,向他索要身体全部的使用权。欲望的实现让他快在飘飘然的快意里迷失了,也就只有现实的重力偶尔能把他拖拽下来,让他片刻地回到现实。一周年的时候主人如诺言给他上了阴茎环,亲自蹲下身子把扣锁搭好,又拿根锁精针自马眼插入,用夺目的红宝昭示着他的归属。腿一软两膝跪到了主人的脚上,虔诚地抬起头望着Faker。他的主人神色柔和,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发顶。“以后也要做好。”Faker说。“我会的。”他应着,不觉脖子酸痛,只道信仰如药。

        3.

        &觉得Faker对待他的界限是戒指。

        在戒指之内的事情一切都好说,Faker都可以近乎无限地纵容、原谅和接受。Faker可以在他想要一个吻时立即慷慨地给予,可以在拉着他项圈上扣着的链子时无刻不注意到他爬行的节奏,也可以别人面前夸耀他是收过最好的奴。唯有那一个简单的形状,61mm一圈的距离,是他不能肖想也不能触碰的界限。

        他发觉这一点最先是注意到主人不愿意当众调教他。

        在这圆形的表演池中,没有哪位主人不曾当众调教过自己的奴。Faker当然也不例外,刚进圈时常常看的便是他的圆池调教。清晰度很高的视频里他用马术鞭撩起奴的衣袍,只用眼神就能把奴盯到情动,他无与伦比的灵巧手指只一下就能让人化成滩水,不消片刻就能叫人化身成兽困囚于欲望的牢笼。那时往往学着他的样子探入体内一根手指,屈辱地在镜前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试探。他缘自己做不到而愈发愤恨与痴迷,每每失败便对着镜子掌掴起自己的臀尖,那时偶然录下的视频成了后来Faker选择他的原因。“你不恋痛,你要强。”他趴在Faker的大腿上吃完了那顿巴掌后Faker说,他费力地抬起头来给了一个笑容,因这个能听出点赞许的评价而觉满足异常。

        给他看五环的那天Faker说“现在我选择你成为我的奴”。不知道Faker从何时开始着手定制的那套环静静地躺在皮质的箱匣里展示在他面前,他被宝石好看的色彩吸引,在不知规矩的情况下伸手触碰了一下。巨大的欢愉能冲昏一个人的头脑,那时候他只想着自己一定会做好,会听主人的每一句话。“跟你的颜色一样。”成为主人之后Faker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一句语气很疏松平常甚至换个情景可能会被误解为正派的荤话,反而像一个极具眼色和读懂主人心语能力的熟练奴隶一样乖巧地跪下去,任由主人给他戴上标志身份的项圈——他知道有了项圈他就可以被挂上链子牵引,他不多时就能被主人带领走向人群,在最中央的位置为主人高潮震颤,用身体无言地宣誓一颗沉重真心。

        后来主人确实带他爬行在每一处需要主牵引着奴的场所,或者说,是需要奴为主装饰门面的场所。所说的要强,他坐在自己的脚踝上和主人商议他的服饰打扮时反而更像是一个主人,他精心挑选每一件华美暴露的着装,灵巧地设计宝石的排布,像是想极力炫耀自己的貌美。Faker对他放纵到了几乎成为无条件的听从。“很美。”Faker总是会给这样的评价,他含情又有些得意地微微抬起下巴让主人捧住脸颊亲吻,Faker会极温柔地把他溺在满足里,Faker总是被他美到失神,那种神色并不是能够伪装能够实现的。

        他就那么张扬又兴奋地爬过了每一处人群,跟随主人处于最耀眼最聚焦的位置。他心里有一团小小的火焰,随时等待着燃烧炸成满天的烟花,赠予他主人最绚烂耀眼的美景。他听到主人和上前攀谈的人夸赞他。“很美。”半掩的纱衣只是微微削减了宝石的光芒,却让他窈窕的身段更加魅惑诱人。“很美”是他听过最多的话,多到让他花了好久才觉察不对。

        好美,就只是好美吗?他开始习惯于修饰带给他的关注之后不由得想要更多。主人还是会为他的美丽失神,也看到他背后的付出而回馈给温柔又甜蜜的奖励,不单单是吻,更有堪称敏锐的洞察力下无声的呵护,隐忍又坚定,有时细致到了他自己都反应不到。他没有一刻怀疑过主人是扮演或伪装,他只是在失去和获得的大起大落里不停地起伏,患得患失,心脏被那个人所牵动,他贪婪到欲望膨胀成一座难以被铲平的山壑。欲壑难平,这样的人往往表现出悲伤的样子。他开始经常地流泪,在恍惚间用泪水浸润主人的一片衣角。Faker对此只是沉默,把他颤抖的肩膀揽在怀里,不带任何情色意味地抚摸他。

        4.

        那天他哭得头晕脑胀,靠在主人的腿边十足委屈地讲自己想要做表演,他也记不清都发疯说了哪些话,只记得宣泄了很久,久到他嗓音都干哑了也没能得到回应,于是他抬起头来用婆娑的泪眼看了主人。自然看不清晰,眼睛是模糊的,他就发狠揉了两下。刚看清主人那个眼神的一刹他就被钳住了双手,Faker仅靠力量和技巧就比手铐铁链更具有控制力,这就是数十年里一直具有强大操纵能力的人。“你就是想要表演的话,可以。我会给你好好设计。”Faker轻轻说,很快就停止束缚而换用手心给他抹泪痕。没来得及回想那个复杂的眼神,那是他最后也是最大一次陷入因无知无觉而被包容诱骗的狂喜里。从那天起,一把无形的剑向时间劈下,未来尽是晦暗,他已踏上红线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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