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时玉不常到这里来。

        白炽光洒在一尘不染的白色地板之上,因为苍白而显得强烈,看起来阴森森的,但很像某位洁癖的品味。顺着仿佛看不见尽头的走廊望过去,一扇扇沉重的铁门也刷上白漆,用黑色字标明门牌号,而每扇大门上面或多或少保留着被暴力砸出的痕迹。

        丰淮本就冷白的皮肤,在这种环境下,更是变得有点半透明,时玉只敢偷偷看上一眼,就赶快挪开视线,跟在他身后慢慢走着。

        哒、哒、哒,皮履反复叩击地面发出的,规律而优雅的脚步声,响彻整个走廊。这里静得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但时玉知道,每扇门后面几乎都有因各种各样的理由而关起来的人,抑或者说,他们早已脱离人类的身份。

        然而,越往深处走,几个拐弯之后,时玉完全丧失了方向感,毕竟到处都是大块大块的白,连装饰用的绿植都没有。他隐隐有些焦躁不安,好像能够透过钢筋水泥墙,同关起来的那些人产生情感共鸣。

        丰淮好像观察出他的紧张情绪,隐约看过来,时玉跟他对视的时候立刻纯良一笑,一副乖巧的样子。不过他这才发现,丰淮的睫毛颜色极淡,应该是白色掺了一点淡黄,非常特殊。

        “我弟弟喜欢你。”丰淮突兀地开口说话。

        时玉有点懵地眨了眨眼睛,紧接着就渐渐脸红了,他抿住嘴唇,小声地说:“才不是。”

        “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丰淮说,“这不是疑问。所以我很好奇,他从来没有喜欢过谁——”

        丰淮停下脚步,他们走到了这条走廊的尽头。时玉才注意到,这条走廊只有眼前这一扇门,好像必须要这么大块地方,才能容下里面所放置的东西。因为到处都漆成白色,而这扇门上头并没有编号,因此不太看得出来,跟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

        时玉的注意力被这扇门吸引,也就忘了继续追问丰淮说那句话的意义何在。

        丰淮垂下眸子,细致地拔下左手的手套,用指纹解锁。时玉瞥见他那纤长有力的大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手指骨节根根分明,看着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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