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希维尔又施了几次法后主要是对着弗雷德里克扔了几个火球来测试,终于适应了目前的魔力水平,把那棵五米高的大树变回了床,又修补好了被捅破的地板和屋顶。
火球术对弗雷德里克的伤害基本为零,他抬头看了看修补好的屋顶,和周围的屋顶一样,泛着点黄,看不出来任何被破坏又被修补的痕迹。希维尔这个强迫症法师迅速调整了施法状态,甚至做到了修旧如旧,可以放在弗瑞斯特王国的修补术课堂上,作为完美的课本案例。希维尔本人从不因此自傲,他视精准为常态。吹毛求疵的性格在学习魔法一途上是难得的优点,那些不容出错的复杂咒语,那些花纹繁复的法阵,那些繁琐的魔药配置过程,对于别的魔法学徒而言是折磨,对于希维尔而言却是有趣的游戏。
在弗雷德里克曾经的住所,那个全是火晶石裸露,又热又“原生态”的火山山洞里,希维尔搭建了自己的第一个实验台。弗雷德里克亲眼看着他废寝忘食地背诵咒语,练习绘制法阵,配置魔药,研究火山魔物。脏了就扔个清洁术,困了倒地就睡,饿了就用魔法制造“营养面包”。
发明“营养面包”制作魔法的人是位战斗法师,一开始只是为了在野外能更高效地摄取营养,然而一些极端的苦行僧式法师却要求推广“营养面包”和更多的健康魔法食物无一例外很难吃,反对那些漂亮美味却可能损害身体的美食,最着名的提议者是奥德兰魔法大学的魔药学教授。这一建议没有得到太多响应,可惜的是那位教授不认识希维尔,不然一定会把他引为知己。
希维尔真心热爱魔法,为此连自己的洁癖也可以退让,更不要说他从未放在心上的口腹之欲。那个时候弗雷德里克常常看到他的笑脸,或许是因为一次成功的魔药炼制,或许是因为成功改良了某个复杂的法阵,他的脸上会露出克制的笑容。而看着这一切的弗雷德里克却会忍不住眼睛发亮,笑得比希维尔还灿烂。
目光转向现在的希维尔,他黑着脸看着弗雷德里克,嘴里吐出刻薄的话语:“你那是什么表情?有点恶心。”
弗雷德里克似叹非叹地舒出一口气,眼神飘出窗外,回复:“没什么,想到一个朋友。”
希维尔现在看起来还不如那时候有人情味呢。弗雷德里克在心里叹了口气,年轻的时候被猪油蒙了眼,被法师追求魔法的样子打动,爱魔法的怎么会有坏人呢。结果现实给他上了一课,纯粹的学者和别有心机的恶人并不冲突,倒不如说二者可以契合得很好,希维尔就是个好例子。
“朋友?”希维尔重复了这个词语。
“尊敬的法师大人突然召唤我至此,我还没来得及和朋友道别,我想我需要回去一趟,以免我的朋友被食火鸟叼回窝里。”
这当然是乱说的,埃里克好歹属于森精灵血脉,虽然他说自己混血混到连精灵的标志性尖耳朵都不见了,但森林仍是他战斗的主场,区区食火鸟还不至于能伤到他。就是生擒有点麻烦,那些陷阱都是弗雷德里克布置的,恐怕这次任务要失败了,埃里克找不到他后,应该就会回最近的公会去撤销任务。
埃里克和弗雷德里克对研究型魔法都一无所知,如果两个人能建立一个私密的通讯频道,联系起来也不至于这么麻烦,现在只能靠昂贵的通讯魔法石进行一次性通话。两人通过生命魔法指示灯确认对方没死后,摸摸紧张的钱包,还是决定靠默契重逢。毕竟埃里克也常常玩失踪,有时候是被那个控制欲很强的前任缠住了,有时候是遇到了心仪的新猎物,抛下弗雷德里克去泡小美人了,两人的友谊总是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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