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裤早就不知所踪,只剩一件男士内裤让克里芒不至于赤裸下身;白衬衫松松垮垮悬挂在胳膊间,一颗扣子也没扣上,随着奔跑大度地露出猎物雪白的腹部与胸膛,微微鼓起的乳肉与粉嫩的乳头也暴露无遗,突出的肋骨与凹陷的小腹随急促呼吸对比更加强烈;出门前精心系好的领带早被粗暴扯散,奔跑时带起的风,让领尖朝外飘去,仿佛禁锢猎物的黑色项圈。
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住长时间的高速奔跑,克里芒呼吸逐渐收紧,脚步不可避免地慢了下去,他甚至感到费力吸进的空气正在违背身体机能向外溢散,肺部不再储存空气反而将空气向外压。
“呼——嗬——呼——嗬——”
这不对劲……克里芒因缺氧而难以运转的大脑艰难想到:空气流失得未免太快,不像是正常的疲惫,倒像是真的有人在挤压自己的胸腔。
但他低头望向胸前,只看到一片混沌,没看到任何有形体的东西。
没能再跑出多远,克里芒一阵脱力,向下倒去,却没倒在地面上。一团混沌如雾的物体由胸腔处向外延伸,直至将他完全包裹。从外表上看,就像是被困在了一枚茧中。
他感到自己既没有昏睡,也并不能算是醒着。意识滑向几天前还完整的生活:年轻的夫妻带着年幼的女儿在小镇上定居,所有积蓄都用来购买温馨的小家,他们就要开始新生活啦,并不富裕但一定会是充实的。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在一切即将开始时,有那样一场大火?
消防员说,是该死的线路老化加上二楼的墙纸引燃,火势很快就蔓延到木质结构旋梯——当初选址时,夫妻两人一眼就看中了它复古的设计——再一路向上烧到三楼。
妻子跟女儿就在三楼的婴儿房。
房外就是大火,婴儿房唯一的玻璃窗格又因为高温而熔化碎裂,火舌无情地舔舐着窗口,封死了两人逃生的唯一通道。
对这一天,克里芒脑中不知为何显现出这样一个画面:在红黄发亮的火焰中,有女人红肿的、被火烧出燎泡的手臂伸出,想用双手托举出他们七八个月大的孩子,但孩子遇到火,啼哭声几乎止不住,她又缩回去,不再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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