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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施看到这种情形,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不仅仅是因为身后射来了无数道炽热的视线,他们在等待自己的答复,而自己的心中同样也是愤怒异常,只怕是倪富国要是再来几下,他便得气炸了。
但是他不能,身为酋长,甚至是可汗,自当以大局为重,他不是身后的这些凡夫俗子。
他同样也很清楚,大唐宫廷当中的人,各个都是这般的性格,如果他连这都忍受不了,那还谈什么远大的抱负?心胸狭窄的人,往往都走不了多远,这是他自己总结的经验,在以往的那么多酋长当中,大多数都是带有漠北男儿特征的莽汉,他们都是一如既往的莽撞,自大,骄横,心胸狭窄,而他,偏偏就不与这些先人们同流合污。
因为,那些家伙们从未强盛过部族,拔悉密一直处在突厥的阴影之下,惶惶不可终日,而现如今,在他的带领下,拔悉密将成为漠北的霸主,不论是他还是拔悉密,都将名流千古。而不似这些先人们,被遗忘在时间的洪流当中,没有人记得他们是谁,姓甚名谁。
所以,他得忍,要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就如同这名该死的阉人侮辱他们部族一样,他不仅不会发怒,还会把这家伙奉为座上宾。他要让这家伙感受到自己的热情与尊敬,而这份热情与尊敬,必须是回纥与拔悉密的数倍才行,他就不信,受到自己的这番款待,这家伙还会摆出这幅嘴脸。他们想要的,不就是名与利吗?自己把他捧得高高的,让他满意,这便是“名”了,而利,他早就准备了无数价值连城的宝物,这些可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十分有信心,他有把握能够拿得下这块硬骨头。他早就打听过了,这些宦官,最爱的,真的就是钱了,他们因为身残的缘故,对女人并不感兴趣,因此最爱的东西,便转向了财物,尤其是宫中的这些宦官,可是相当的财迷,常常向那些官员索贿,而这些官员通常都富得流油,这点钱他们根本不在乎。
用最少的金钱,来掌握宫中的动态,还有人能在皇帝的面前说说自己的好话,出了什么事又能够通风报信,何乐而不为呢?而这名叫做倪富国的,应该也是此类人,就算不是,在见到这些金银财宝的时候,再怎么一般的人,也是会心动的。
只见他上前了几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倪特使,这边请,因为知道特使要来,在下已经准备好了美酒佳人,只等特使赴宴了。”
“噢?为了欢迎我,你也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倪富国的这句话,并不是表面上的夸奖,实际上是在嘲讽阿史那施的忍耐力,我都这样的嘲讽你了,可你竟然能够还是面不改色的吹捧我,这份忍耐力可真的是非比寻常,也不知道你的脸皮到底是有多厚。
可是阿史那施却依旧保持着一副笑容和刚才的那种姿势,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倪富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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