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斧劈退二三十丈有余的山涛戎,如今似乎也是有些错愕,再抬手看看老迈掌心一抹朱红,面色竟是有些快意,身影瞬间进至南公山前,隔着已然碎开一角的护山大阵,一掌向老樵夫头顶拍去。
掌势实在过于刚猛无前,一息之间,带起无数山外罡风,似是长河倒挂,五岳倒悬,横是将整座护山阵砸了个粉碎,除却外头那道可掩凡人耳目的小阵之外,里外十数层重重叠叠的奇阵迷法,尽数于这一掌之中分崩离析,声如摧峦倒岳,震颤南公山上下。
“方才那斧,自可称得上是妙处无穷,一力降十会,无法无书,那老夫这掌,还算够滋味否?”
山涛戎单掌落下,正被那老樵夫抬斧抵住,可足下绵延裂痕却是如蛛网散布,直冲到几丈开外才堪堪止住势头。单看对招两人面色,皆是像并未吃着亏,可即便是书生都瞧出其中的端倪,那山涛戎出掌过后,衣袍未曾有半点晃动,而身前那樵夫却是险些将南公山踩塌一角,大概是运起过一门的卸力法门,致使气机外泄数分。
樵夫先手出斧,震退山涛戎二十丈,破出掌心一道血痕,而后者登时便还过一掌来,先破开笼罩南公山满山大阵,再将老樵夫压得不得不卸力避之。
孰弱孰强,尚未可知。
不过纵使被五绝之首欺身,一掌压到面门前,老樵夫仍旧有嚼舌头的余力,强撑斧柄,嘿嘿怪笑道,“你山涛戎可是名声足可震倒八荒的人物,哪有过失手的时候?怎会滋味不足。”
“不过这一掌虽说是好手艺,想撑得老夫肚圆,却是有些看不起人了。”
老樵夫咧嘴一笑,似是无意间扫向黑袍毒尊与童子方向,单手擎斧,左手却是猛然翻转,顷刻便有幅阴阳图招展当空,迎风飘摆。
传闻道门有阴阳两图,阳图见生,阴图窥死,二者气机截然相反,却是相辅相成,更兼术理相通处,后经数代道门高人融汇一炉,创阴阳图,流传数代,退可守一方安然,进可伤难胜敌手。
而当今天下,唯有飞来峰李抱鱼最擅阴阳图,出手时节,一扶山倾,二震沧海横流,如今却被这老樵夫放手施展开来,化作一纸屏风护在身前,光华流淌。
山涛戎单掌亦是被这张阴阳图隔绝开来,不得再进一分,神色登时了然,抬手拦住方要出手的童子与毒尊两人,随后便是轻轻叹道,“怪不得跳出一位本事非常的老樵夫,此前从未见过,原来如此,看来五境走到山巅绝处,多数人还是要凭此手段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可惜,更是可悲。”
瞧瞧面前如琼玉勾连,且光华流转的阴阳图卷,老者连连摇头,语气惋惜,“道首本就大才,为何连这点都分不清,人之修行,修到低也不过是为修个己身罢了,说什么修来世或修法身,总归是妄传,譬如廊桥踏步来回,始终也走不出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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