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梵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在那张宽大拔步床上。帐顶用银线精细绣制的并蒂莲图案,在清冷月华的映照下泛着幽微的冷光,这些光芒投射在他紧蹙的眉宇间,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霾与沉重。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里各种思绪如同乱麻般纠缠不休,逐渐衍生出如潮水般汹涌的无力感。

        身上覆盖的薄被虽轻,却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心底某种沉甸甸的东西不断将他往绝望的深渊里拖拽。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那熟悉到刻入骨髓的轻响——廊下,轮椅碾过青石地面发出的独特声响,由远及近。

        他整个人瞬间绷紧,眉心皱起一道深深的纹路,如同刀刻。

        他下意识看向紧闭的房门,冰冷的月光洒在他线条冷峻的侧脸上,使得那份轮廓更加清晰,也显得更加疏离。

        门扉被极轻地推开,带来深夜山间特有的寒意,与此同时,一股清苦的药香混杂着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悄然弥漫进室内。

        朦胧夜色的阴影里,昏暗的月光勾勒出江之远单薄得如同纸片般的身影。他只穿着一件素色的绫缎中衣,瘦削的肩膀在月色下显得异常脆弱,仿佛不堪一击。月光流淌过他泛着不正常潮红的面颊,长而密的睫羽如同垂死的蝶翼,脆弱地轻颤着。

        他走进室内的脚步极其缓慢,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一点点靠近床榻,最终贴近了僵卧不动的许梵。

        话都说到那份上了,许梵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江之远这深夜的造访,索性紧紧闭上眼睛,假装已经熟睡。

        然而,他清晰地感觉到江之远掀开了被角,带着一身滚烫的温度,挤进了他的怀中,紧密地贴了过来。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高得极不寻常,如同刚刚淬火出炉的剑坯,灼热得吓人,这份滚烫透过薄薄的睡衣衣料,毫无阻碍地直接传递到他的皮肤,仿佛连他的心也要被一同灼烧、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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