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流动的金箔,一寸寸漫过泉玉宫餐厅昂贵的柚木地板,将木质纹理照得温润生辉。
圆形餐桌上琳琅满目的早餐铺陈其上,中西合璧,精致得如同艺术品。散发着黄油香气的可颂、火候恰到好处的太阳蛋,晶莹剔透的虾饺、金黄酥脆的油条、还有那冒着袅袅热气的瑶柱粥,诱人的香气在晨光中交织弥漫。
许梵穿着一件质地精良、剪裁合身的白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纽扣,露出一段线条优美的锁骨。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餐桌旁,手里把玩着一个细腻温润的骨瓷小勺,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面前的粥。
他的目光飘向窗外那株开得如火如荼的西府海棠,清俊的脸上带着一丝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疏离。
江之远坐在他对面,一身月白色暗纹真丝长袍,衬得他面如冠玉,尽管眉宇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病气,但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清贵之气却丝毫未减。
泉玉宫曾是前朝帝王的避暑行宫,一砖一瓦都沉淀着历史的清雅与孤高,而江之远仿佛与这座宫殿的灵魂浑然一体。
他垂眸,优雅地舀起一勺熬得糜烂鲜香的瑶柱粥,视线却透过食物氤氲的热气,牢牢锁在许梵微敞的领口——那里,一枚浅淡的、如同樱花瓣般的吻痕,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金芒,随着许梵漫不经心的吞咽动作,在衬衫边缘若隐若现。
他的目光近乎贪婪地凝视那片属于自己的印记,喉结不自觉地随着许梵吞咽的节奏,重重地滚动了一下。仿佛昨夜衔着那处细腻软肉、辗转吮吸厮磨的灼热余韵,仍在齿间唇畔燃烧,带着令人心悸的甜腥气。
许梵长而密的睫毛在晨曦中颤动,令江之远心尖发颤。可对方那清亮的目光,却一次又一次地掠过他,投向窗外未知的远方,从未在他深情的注视上有过片刻对视。这种无意识的忽略,比直白的拒绝更令人刺痛。
江之远忽然回忆起,爱人在情动高潮时,也总是睁着这样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失神地望着虚空,仿佛透过他在凝视某个遥不可及的幻影。这个念头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他心脏最柔软处,带来一阵尖锐的酸楚。上好的檀木桌面,清晰地映出他因用力而绷得苍白的指节。
一股暴戾的冲动在他胸腔里翻涌,几乎要掀翻这碍眼的餐桌,将那个在晨光里愈发耀眼夺目、却仿佛随时会振翅飞走的爱人,重新拖回那昏暗静谧、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帷帐之间,用唇齿和体温确认彼此的存在,耳鬓厮磨,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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