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残阳的余晖如同融化的金子,透过泉玉宫主殿那扇精雕细琢的紫檀木花窗,斜斜地倾泻进来,在地面上拉出长长的、斑驳的光影。
西殿内,猎鹰已换下那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穿着一件熨帖的黑色衬衫,领口严谨地扣到第三颗纽扣,恰好遮住了喉结,却仍隐约透出下方一道淡粉色的新疤。
他倚靠在椅背上,微微低着头,专注地擦拭着手中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手枪。他的神情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与凌厉,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沉郁,只是脸色仍带着失血后的苍白,唇色也有些浅淡。
当他抬手用绒布擦过枪管时,右肩会有一个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凝滞——那是胸腔深处,肋骨断裂处新生的骨痂在无声地提醒着他,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远未彻底痊愈······
与此同时,泉玉宫主殿后方引温泉而成的浴池所在,却是另一番景象。这里曾是天家避暑时专用的汤泉,历经百年,依旧维持着当年的规制与清贵。汉白玉砌成的池壁温润光滑,池水引自地底活泉,终年恒热,氤氲的白色水汽如同轻纱薄幔,常年缭绕不散。
江之远懒洋洋地倚在池边,半身浸在温暖的泉水中,只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瘦削的肩膀。他用手臂支着下颌,目光掠过水面上漂浮着的花瓣,最终定格在近在咫尺的许梵身上。
许梵将大半身子都浸在温度恰好的泉水中,只露出头和脖颈。蒸腾的热气将他平日略显清冷的面容熏染得一片绯红,连精巧的耳尖都透出诱人的粉色。湿透的黑发乖顺地贴在他瓷白的颈侧,水珠沿着优美的颈部线条滚落,滑过锁骨的凹陷,在迷蒙的雾气中划出一道转瞬即逝的晶莹轨迹。
他卷翘的睫毛上挂满了细小的水珠,每一次轻微的颤动,都有水珠坠下,滴落在池水中,漾开一圈圈细微的涟漪,惊碎了倒映在水中的、流光溢彩的灯影。
浓稠的雾气将两人温柔地包裹其中,仿佛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与纷扰,营造出一个只属于彼此的、私密而暧昧的空间。
「水温适意吗?会不会······太烫了些?」江之远的声音比平日更添了几分沙哑,裹挟着潮湿温热的水汽,像羽毛般轻轻搔刮着许梵的耳膜。
「不会,很舒服······」许梵眯着眼点了点头,他的表情一如既往显得有些冷淡。
长久的静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唯有池底温泉暗涌发出的汩汩声响,在光滑的石壁间轻轻回荡,更衬得这方天地静谧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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