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色的花瓣如雨般簌簌飘落,随风舞动,有几片落在江之远鸦青色的素面长衫上,点缀出一抹凄艳的色彩。

        他微微抬手,侍立身后的文琪心领神会,稳稳握住轮椅的推手,轮椅碾过西殿门口那块略有松动的青砖,发出一声细微的磕碰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也惊动了厢房内的几人,许梵和躺在病榻上的猎鹰齐齐转头望来。

        猎鹰的目光,带着职业性的警惕与审视,如同真正的鹰隼,瞬间锁定了进来的两人。

        这是他苏醒多日后,第一次见到泉玉宫真正的主人——江之远。他不由自主地上下打量着这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身形削瘦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脸色是一种久不见日光的苍白,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驱不散的病气,但奇怪的是,尽管被困于轮椅,其举手投足间,却自然流露出一股久居人上的威严。那双深邃的眼眸沉静如水,不见丝毫萎靡,整个人像一块浸透了寒意的古玉,散发着高贵而冷傲的气质,与这温暖春日格格不入。

        江之远却并未在意猎鹰那带着探究的锐利目光。他的视线,从进入这间屋子的那一刻起,只温柔地萦绕在许梵身上。仿佛周遭一切,包括病榻上那个气息彪悍的男人,都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背景。

        他温声开口,嗓音如春风拂过琴弦,带着天然的柔和:「小梵,厨房那边回话,说午膳已经备好。今日天光正好,风也柔和,你想摆在哪里用膳?临水的‘听雨轩’,还是后山海棠林的‘落霞台’?」

        泉玉宫依山而建,亭台楼阁错落,景致各异。这些日子,因着许梵在此,江之远总是变着法子挑选不同的地点用膳,似乎想将园中所有美景都与他共享。

        许梵闻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额角带着细微的汗珠,显然是刚才一番擦拭动作所致。

        他看向江之远笑了笑:「之远,你来了。我都可以,你决定就好。」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床上的猎鹰:「不过我这边可能还要一会儿才能结束,要不······你先去吃?不必等我。」

        江之远的目光依旧胶着在许梵脸上,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无妨,我胃口浅,不觉得饿,等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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