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听了十七年的声音响起来,沉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李老师,您这话有失偏颇。除了我,还有谁会在乎他?”我甚至能勾勒出他此刻微蹙的眉头,像平静湖面被风吹起的第一道涟漪。
李大虫像是被点着的炮仗,“哦?是吗?我看您也挺年轻的,别是贺翌又像上次那样,随便花钱雇个人来糊弄我吧?装也装像点!这孩子,怕不是真没人管了?您这样的青年才俊,他给了多少钱?”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操!这傻逼!一股邪火直冲头顶,指甲狠狠掐进掌心,脑子里闪过一百种冲进去撕烂她那张臭嘴的画面,又被理智死死摁住。就在我快把后槽牙咬碎时,贺黔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像寒玉,温润底下是刺骨的凉意:
“他有人管。”
“我是他父亲,生物学意义上的。户口本?随时奉上。亲子鉴定?悉听尊便。我今天来,不为争执,更无意动怒。只是提醒您,身为育人者,言为心声,亦为砝码。您一句无心之言,落下的重量,可能压垮的就是一个孩子的脊梁,一个家的屋檐。没别的事,我带小翌回了,您也早些休息。”
话音落下,他“唰”地起身,那双骨节分明、带着岁月痕迹的手利落地揣进那件熟悉的黑色大衣口袋,转身,没有丝毫留恋,径直朝门口走来。背影挺拔得像一棵风雪里的青松,嗯...最帅最高的那种。
心里那点火气瞬间被一种滚烫的、近乎骄傲的情绪取代。我爹!这气场!一个字,就是定海神针!
李大虫明显噎住了,人都快消失在门口才
慌忙推开椅子,“哎…贺翌这孩子,其实脑子灵光,好好引导是能成器的,有不懂的随时问我,别的,我也...唉。”声音泄了气,带着点狼狈。
贺黔脚步在门框边顿住,极其克制地侧身,对着室内方向微微颔首:“贺翌若能遇良师,是他的福气。”这话听着客气,可那平静语调下的潜流,只有懂的人才懂。
他几步走到我身边,没有停留,只抛下一句:“走了,回家。”那声音低沉如暮鼓,敲在我躁动不安的心上,奇异地抚平了所有毛刺。他总有这种力量,像一块巨大的磁石,牢牢吸附着我所有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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