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房门,动作放得极轻,没有开灯。
卧室里,皎洁的月光透过未拉严的窗帘缝隙倾泻而入,如水银般铺陈在地板上,也柔和地照亮了床上那个熟睡的身影。
宋安亭侧躺着,呼吸均匀,长发如海藻般散在枕畔,月光勾勒出她脸颊柔和的轮廓和纤长的睫毛,褪去了白日的所有尖刺与疏离,显得异常安静,甚至透出一种不设防的脆弱。
傅珵没有惊醒她,悄无声息地在床边坐下,借着月光,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睡颜。
第一次见到宋安亭的时候,看着她像个精致却毫无生气的提线木偶,被摆放在众人面前,完成那些可笑又必要的仪式,当时他心里涌起的,是铺天盖地的厌恶。
他厌恶宋家用下作的方式来攀附傅家,恶心至极。
他厌恶她那么年轻,眼眸里却是一片逆来顺受的死寂;厌恶她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逃跑?为什么就甘心被当作一件货物送进来,嫁给他那个病重垂危几乎可以做她父亲的爸爸?
他当时固执地认为,这种女人,要么是骨子里透着令人不齿的虚荣和懦弱,要么就是毫无灵魂、任人摆布。
她甚至不如她那个至少还敢豁出去逃婚的姐姐。
这种强烈的厌恶,让他在之后的每一天,都戴着有色眼镜,用最挑剔、最恶毒的目光审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寻找一切证据来佐证自己的判断,并乐此不疲地给她制造难堪,想撕破她那层“温顺”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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