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贵客见众节度使脸sE难看,不由得好笑:「这帮家伙个个杀人不眨眼,被这少年讥刺一顿,竟是半点也发作不得。」

        赵匡凝心中也自尴尬,正想阻止冯道再提问,冯道却抢先说道:「如今国家纷乱,我听说所有的藩镇都欺侮皇帝,收了百姓的税银,并不上缴朝廷,只用来扩充自己的军备,唯有襄yAn仍贡赋不绝,这荆襄节度使就是国家昏乱有忠臣里的大大忠臣了,一定会千古流芳!大爷,您说是不是?」

        荆襄节度使正是赵匡凝,冯道假装不知众人身份,拐了弯称赞他,只逗得赵匡凝乐陶陶、晕呼呼:「不错!不错!你这小子真会举一反三!」

        韩建见赵匡凝平时总端着一张脸,宛如欠他八百万两、顽固不化的老学士,想不到冯道三言两语就令他乐不可支,但觉不妥,斥道:「你专心治病,别再胡说八道!」

        冯道一脸疑惑地问韩建:「我说荆襄节度使是好人,您却斥我胡说八道,难道您觉得他是恶人嚒?」

        赵匡凝冷冷瞪着韩建,瞧他如何答话,韩建不能泄露彼此身份,冷笑道:「小子,那荆襄节度使一边向朝廷纳贡,一边投靠朱全忠,算什麽忠臣?是墙头草!」

        赵匡凝闻言,登时横眉怒目,偏偏不能泄露身份,一口气只能往肚里吞,冯道却道:「朱全忠军力强大,许多人投靠他,是惧於其威,情非得已。但当今圣上仁慈,荆襄节度使却愿意纳贡,足见他是感念皇恩的忠臣,不像有些藩镇,只想挟天子号令天下!」

        最末这一句话,正好戳中韩建和李茂贞联手将皇帝囚禁於华州的恶事,韩建脸sE一变,气吼道:「小子,你胡说什麽!」

        冯道不解道:「奇怪,我说的是朱全忠,你为何这麽生气?难道你是朱全忠?我怎麽看也不像!」

        韩建想不能泄露彼此身份,只狠狠瞪了冯道一眼,道:「你再开口,小心我割下你舌头!」

        冯道吐了吐舌头,果然不再说话,却换赵匡凝按捺不住,道:「小子,你还有什麽要问的?」

        冯道抿着嘴,指指韩建,又扮个凶狠的鬼脸。赵匡凝沉声道:「赵某教人学问,谁敢生事?你问、我答,有人找麻烦,我挡着!」冯道笑嘻嘻道:「多谢赵爷。」

        韩建心想此刻不宜内哄,冷哼一声,转了头不理会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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