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伟盛蹲下身,隔着玻璃棺材盯着他,低声道:“别怕,我跟鹤松吵了一架,费了老大劲才说服他,现在放了你。三天太狠了,你这龟孙撑不到明天就得完蛋。”他顿了顿,咧嘴一笑:“爷爷可不想刚收个孙子就没了,起来吧。”说完,他朝门外喊了一声,两个老仆匆匆进来,手脚麻利地打开棺材盖,解开林峰身上的绳子,把他从屎尿堆里捞了出来。
林峰被抬到地上,浑身湿漉漉的,黏液顺着身体滴落,恶臭扑鼻。他瘫坐在地,喘着粗气,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冯伟盛那句话在回荡:“现在放了你。”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沾满污垢,指甲缝里嵌着黑泥,羞耻感烧得他脸颊发烫,可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他抬起头,盯着冯伟盛那张黑脸,眼眶一热,泪水混着脸上的屎尿淌下来。他爬到冯伟盛脚边,顾不上满身污秽,双手撑地,连连磕了三个响头,低声道:“爷爷,谢谢您救我!谢谢您!”声音颤抖,带着哭腔,羞耻和感激交织,让他几乎哽咽。
冯伟盛看着林峰这副模样,嘴角抽了抽,拍了拍他的头:“行了,狗蛋,别磕了,脑袋都脏成这样了还磕啥?”他站起身,懒散道:“你这龟孙命大,我可不想刚当上家主就弄死个孙子。起来,洗干净去,吃点东西,别他妈臭烘烘的在我面前晃。”林峰低头应了声:“是,爷爷。”他挣扎着爬起身,双腿发软,差点摔倒,老仆赶紧扶住他,带他去旁边的水池清洗。
热水冲刷着身体,林峰闭着眼,任由老仆用毛巾擦去他身上的污垢。那股恶臭渐渐被水流冲淡,他却还是能闻到残留在鼻腔里的气味。他咬紧牙关,心想:“两天泡在屎尿里,我居然没死……冯伟盛真救了我。”洗完澡,他换上一身干净衣服,老仆端来一碗热粥和几个馒头。他狼吞虎咽地吃下去,温热的食物填满胃,身体终于恢复了点力气。他坐在那儿,手里攥着碗,低声道:“爷爷对我有恩,我得记着。”
回到正堂,林峰跪到冯伟盛脚下,低头道:“爷爷,孙儿这条命是您救的,以后您让我干啥我就干啥,绝不皱眉头。”语气里满是真诚,之前的抗拒和厌恶早已被这生死一线的经历冲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依赖。他偷瞥了冯伟盛一眼,见他眯着眼打量自己,心里一阵踏实。冯伟盛“哼”了一声,懒散道:“狗蛋,你这话听着怪顺耳。行,救你一命也不白救,以后好好伺候爷爷,别再犯傻。”他顿了顿,戏谑道:“不过你这脸泡了两天屎尿,咋还这么白嫩?爷爷看着都稀罕。”
林峰脸一红,低声道:“爷爷别笑我了,我这脸是命硬。”冯伟盛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命硬好,爷爷就喜欢你这股劲儿。去歇着吧,明天接着伺候。”林峰应了声,爬起身回房。躺在床上,他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冯伟盛蹲在棺材旁的身影,心想:“我之前只是不敢忤逆他,现在不一样了,他救我一命,我得真心对他好。”那种从恐惧到感恩的转变,让他心里暖乎乎的,甚至对冯伟盛的臭味都没那么排斥了。
然而,林峰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并非偶然,而是林鹤松精心设计的一场戏。林鹤松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眯着眼听冯伟盛讲完刑房的事,淡淡道:“少主,你心软了。”冯伟盛挠挠头,咧嘴道:“鹤松,我是看狗蛋伺候得还行,死了怪可惜的。三天也够他长记性了。”林鹤松低笑一声,低声道:“长记性是其次,我就是要他感激你。你刚入主,他对你只有怕,没真心。这两天刑房一泡,他这条命是你救的,以后他对你就是死心塌地了。”
冯伟盛愣了一下,随即拍大腿:“我靠,鹤松,你这老狐狸,真会算计!”林鹤松摆摆手:“少主,咱们家丁稀薄,狗蛋是长孙,不能真弄死。以前背叛家训的,都是直接溺毙,可现在不行。我就顺水推舟,让你提前放他,他感激你,打心里孝顺你,这比单纯的怕管用。”冯伟盛眯着眼,点头道:“有道理,狗蛋这龟孙今儿给我磕头那劲儿,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你这招高!”
林鹤松低声道:“少主,他这奴性是小时候种下的,浅是浅了点,但经这一出,彻底醒了。你救他一命,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你再多调教调教,他就是你手里的忠犬。”冯伟盛咧嘴一笑,拍了拍椅子:“行,鹤松,你这脑子我服了。狗蛋这龟孙,我得好好玩玩,让他死心塌地伺候我。”两人对视一眼,林鹤松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冯伟盛则是满脸兴致。
林峰躺在床上,浑然不知自己被算计了一场。他闭着眼,回想冯伟盛救他的那一刻,心里的感激像根刺扎进了骨头。他低声道:“爷爷对我有恩,我得报答他。”他拿起冯伟盛昨晚换下的臭袜子,塞进嘴里嚼起来,那股酸臭味钻进喉咙,他皱了皱眉,却没吐出来,反而嚼得更认真了些。他心想:“这味儿不算啥,比刑房里强多了。爷爷救我,我舔他的袜子也值。”羞耻感还在,可感恩的心压过了抗拒,他闭上眼,沉沉睡去,梦里全是冯伟盛那张黑脸和粗犷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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