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映雪只觉得自己做了好长一个梦。

        他的身体一阵冷一阵热,连意识也飘飘忽忽沉浮不定,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一丝光亮。

        无边无际的寒凉针扎似的往他骨头缝里钻,无处可逃,唐映雪拼命想要挣扎,却喘不上气,好像被人丢入大冬天的冰河里不断浸泡,肺部好像破了个大口子一样,呼吸进去的气息都是冰冷冻得人掉牙的雪水,大脑都被冻得迟钝起来,意识模糊沉入更深的水底。

        不,他不能死,不能在这里死!

        唐映雪被冻的麻木的大脑一个激灵,猛然生出一股熟悉的危机感和巨大的愤怒,不停想要浮上水面,可他的四肢都冷的僵硬无力了,身体好像变成了一个大冰坨子只能无力往下沉。

        “冷......”

        陆同斐看见面色惨白的师父紧皱着眉头,失血过多的唇色白的跟宣纸一样,躺在床榻上分明出了一身汗,却蠕动嘴唇用气音喊着冷。

        “师父......”陆同斐连忙去抓他的手,师父平时不喜欢跟人触碰,但眼下他心里着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将被子拉到唐映雪脖子上盖得严严实实,双手抓住唐映雪的手,好像这样就能传过去几丝热气。

        唐映雪紧闭的眼皮下眼珠不安转动着,似乎是昏迷中感受到陆同斐的触碰和体温,猛地用力攥住他的手。

        他的手劲大,好像溺水之人死死攥紧求生的浮木那般,陆同斐被他捏的一阵吃痛,却也不敢放开他,唐映雪蓦然睁开眼,做了好长一个噩梦才惊醒过来,涣散的双眸缓了好半晌,呆滞望着头顶天花板才慢慢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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