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度过四个日夜后,船终于到了终点。凤权和秦淮姐妹有说有笑地走下码头,互相表达着再也不坐这艘船的朴素愿望。

        白帝城的繁华不亚于下江,但不似下江那般平坦。或许是因为地形,这里很少能见到黄包车,但有发达的公共马车网络——类似于百年后流行的公交车,但没那么便宜,发车也没那么频繁。马车很大,每辆都要用三匹马拉,能坐十四个人——这还只是厂家认为的载人数,实际上他们远远低估了乘客的极限和车夫的下限,这里的车夫从不会看车里有几个人,只要搭车的人自认为能挤上去并且交了钱,司机就会让他上去,车上挤个三十多人都是常有的现象。不仅车厢里挤满了人,车顶还能坐人,甚至车外栏杆上还有几个不怕死的挂在上面,看得凤权胆战心惊。

        凤权想了一下,他大概是受不了这种环境的,于是打消了坐公共马车的念头,站在马路边拦起了过路的马车。

        一般私人马车是不愿意带人的,但凤权那张脸面前就没什么一般。没多会,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就向凤权开过来,可就在这时,另一辆马车里突然翻出来一位小少爷,抓着车厢的边缘跳上车夫的马,驾驶着马车突然加速,从那辆马车的侧面冲过去,又夺过马鞭抽向豪华马车的车夫,车夫抬手阻挡,勉强稳住身形,但慌乱中也只能控制马车躲避,错失了接凤权的机会。

        “少爷,你要吓死老奴啊。”

        那少爷将马停在路边一跃而下,完全忽视了惊魂未定的老车夫:“有什么可以为公子效劳?”

        “小生初来乍到,可否带我找一家客栈?”

        “没问题,上车吧。”

        “宫从云,你有病吧!!”

        凤权挑开车帘子,却听到路的另一边传来一声娇喝,便走过去看戏。豪华马车停在路边,一位英气的少女柳眉倒竖,舞着一把双刃戟刀向那少爷步步紧逼,冲天的杀气惊走了枝头的飞鹊,就连一身长裙都好似化成了染血的战袍。

        宫从云却丝毫不怕,扶着高头大马笑嘻嘻地喊道:“刘小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可你为了抢一个美人当街砍人,若传出去,你爹娘怕是脸上无光吧。”

        少女依旧怒容满面,脚步却停顿了下来,宫从云拍了拍马身,又道:“这位美人只是想搭车去客栈休息,我们要是斗起来,他恐怕也会很困扰啊。”

        少女收起刀,一言不发地回到车里,宫从云对凤权咧嘴一笑:“不用管她,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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